白子画长叹一声，他刚才面对秋练时就说过，若他只是花千骨的师父，会为现在的她而骄傲。如果说眼前的露月川学到了秋练的决断，那么花千骨就是学到了她的眼界，两相对比，还是花千骨占了便宜。秋练和花千骨虽无师徒之名，却绝对有师徒之实，而且秋练明显对她有偏爱。
既有十六年相伴之情，又有教导之义，还有救命之恩，秋练对花千骨的恩德太深。以前东方彧卿、杀阡陌来指责他，师弟笙箫默来质疑他时，他可以理直气壮地说：小骨是我徒弟，我怎么对她，谁都没资格说话。可在秋练面前，他说不出这样的话，他心虚。
“再说，”露月川又道，“尊上好好想想，也该体会姑娘的一片苦心才是。师妹对尊上言听计从、敬若神明，若作师徒呢，这样自然是很好，可要做……爱侣，尊上难道不觉得别扭？”
白子画心中震颤，不由道：“刚才秋练，也说过这样的话……”
露月川很感兴趣：“哦，姑娘说什么了？”
“她说……”白子画思索一下，简单道：“秋练说，我经历的事情太多，心境沧桑，小骨却对世界还有许多天真的幻想，她跟不上我的想法，作师徒的时候没什么，可偏偏我们却相爱了。你知道秋练为什么会这么说吗，我是说，还有没有什么更深层的缘由，是我不清楚的？”
他没想到露月川这么难缠，本已放弃了从她身上打探消息的想法，如今却乍然听到她说了跟秋练相似的话，心情又波动起来。
露月川眼珠转了转，突然忍俊不禁：“原来，原来姑娘是嫌您老了，跟师妹不般配！”她越想越乐，居然都笑出声来。
白子画这回可是真真正正地愣住了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等他回过神来，一时大窘。
露月川看了他一眼，强忍住笑意，正色道：“尊上想要探听姑娘的心意，我却无能无力，只能赠一句忠告给您，须知这……丈母娘，可是最难讨好的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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